第(3/3)页 “我知道,你们不用在意,这几个月来,都是我咎由自取,不过,现在补救,应该也不难。” “听说,我师兄风安,已经拿下了冀县,周家,也投靠了他,这就足以证明一件事,他们看对人了,师兄他,确实要比我更强。” 说到这里,周康攥紧了拳头,恨不得攥出血来,当然,这并不是仇恨所致,也并非嫉妒所致,严格意义上来说,是因为自己的不争气,而产生激动的情绪。 “齐王,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在意,徐行这个人,虽然脾气比较古怪,但是他做事,向来都是很低调的,但凡是这种性格的人,功败垂成的概率,要远超功成名就的概率。” “在他西征的时候,屠城杀降,已经是让天下百姓的心,寒了一半。” “反观郭幸和你,从未做过这种偏激的事,先前几次讨伐吴越,也是高举义旗,为恩师复仇,这两个点,足以让许多人,都奉你为理。” “只有你与那礼乐两家的大小姐,婚约被废除的事,这就更不成问题了,常言道,天下何处无芳草,那两女,并非什么天姿国色,更加谈不上知书达理,不过普通货色罢了,只要齐王可以扫清天下,肃清寰宇,做了天下之主,还怕没有好女人,投怀送抱吗?” 苗家兄弟,把梦想和现实,结合在了一起,说给只有十七岁的周康听,周康似懂非懂,但是觉得这些话,很有道理,至少,在他这个时间段,多听听老人的意见,总归没有坏处。 尤其是在人生路漫漫,最迷茫的时候,来两个老头子,指点一番,迷津破了,就好像是魔术被揭穿了原理一样,没什么意思了。 所以,现在的周康,之所以奋进起来了,多半是因为热血上头,多挨打就没有那么多事了。 事实上,周康和项公都受到了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,并且处理的态度,也是一样的犹豫,他们总觉得,大后方是个麻烦,不敢赌一把。 当然,并不是所有人,都有这种心态,毕竟,有些人,从来都不存在什么疲于奔命,两头难顾这种破事。 “报!” “有文书一封!” 这段时间,风斌和司马俊这两个糟老头子,也并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做,他们绕过了赣县,从赣县的西大门,直接北上,准备朝着韩家军最后的驻扎点,皖县而去。 不过,在这两个糟老头子,还没有准备开始进攻皖县西大门的时候,一封自河洛而来的书信,似乎是拦住了他们的脚步。 “河洛天子大会?” “真是想不到,竟然能够收到两次邀请函,这该不会是什么骗局吧?” 司马俊皱了皱眉头,很显然,他对于这件事,保持着九成九的怀疑态度,毕竟,当初他们已经是参加过一次河洛天子大会了,被上官雄抢走了风头不说,还沦为了世代的背景板。 最重要的是,他们亲身体会了一个规律。 一旦发生河洛天子大会这种节点性质的重大事件,那么接下来,必然会出现一件,让大多数人,都不太愿意接受的事。 大混战。 风金和司马珏,揭开了一场大混战的序幕。 风根和司马材,则是沦为世代的牺牲品,彻底被序幕之后的正戏所淹没,几大家族,随之衰亡。 等到风斌和司马俊少年时,却要承受再一轮的战火洗礼,原本就已经支离破碎,分化瓦解的家族,在内忧外患之际,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两条路。 天水成纪,再无风王阁。 但是河洛上游,司马一族,却可以偏安一隅。 不得不承认,做墙头草,也是有墙头草的好处,起码在出事了之后,没有人会刻意的来找麻烦,正应了那一句俗话。 首恶必办协同不问。 这是九州人,最传统的一种审判思想,其制度,也是让所有的案件,变成了循规蹈矩的过程,其注重形式主义的同时,也要抓紧过程所必然会迎来的结果。 那么问题来了。 风家,到底恨不恨司马家。 或者说,风家,真的全部消亡了吗? 这件事,风斌,是否和司马俊,进行过深刻交流呢? “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,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发的,最重要的是,至今为止,都没有人敢用这件事来恶作剧。” “我记得,有一个坑家族的小屁孩,找了一个不要命的信使团体,广发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,结果后来,被证实,是一个恶作剧,九州各个家族,都发出通缉令。” “最后,整个家族,连带在外的分支,共计两三万人,都被斩首,一个不留。” 风斌想起了这件事,毕竟,当初执行处决的,也有风氏一族的族人,河洛天子大会,对于九州人而言,就好像是神之仪式,这种仪式,神圣而不可侵犯,但凡有人敢于用这件事,来开玩笑,都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。 不过,这件事,在司马俊看来,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。 “我记得,司隶东南角的赵家,被诛灭满门,就连外出开枝散叶的旁系子弟,也都被抓起来了,据说杀了快三万多人呢,护城河,都为之不流。” 原来,这件事,对于这两个糟老头子而言,也是一种恶梦一般的故事,尤其是风斌,他宁可自己没有读过这段历史,哪怕这段历史,也蕴藏了许多的古代知识和文人地理的典故。 人的生命,最重要,这件事,在自己看来,自然是惜命,惜命到不能再极端了,为了自己能够生存下去,哪怕是牺牲别人的生命,也在所不惜。 反之,在看待别人的生命时,其实大多数的人,只是叹口气,然后假装出一副非常悲伤的模样,用虚伪到不能再虚伪的语调,来抒发自己内心的善良。 当然,这个善良,其实是他们自认为的善良,和客观存在的善,并无任何关联。 “所以,你是觉得,这河洛天子大会的邀请函,不会有假?” 风斌和司马俊,在看待这件事的态度上,都有着非常大的转变,但是司马俊的反差,明显要大很多,毕竟,越是多疑的人,在看待某些事的时候,就越是执着。 多疑的性格,会导致偏执。 正如同那些,知识匮乏的人,会对于自己所认识到的一切,都加上一个铁锁,把这些东西,都锁起来,就近原则,让他们,都不愿意去吸收新的知识,新的观念,但凡有人提出来一个意见相左,甚至完全相反的理论,会让他们都情绪大暴走。 万幸,司马俊不是这种人,顽固和执着,他还是分的清楚的,加上他和风斌这些年来的相处,多多少少,还有为其有所改变。 “当然了。” “历代的河洛天子大会,几乎都是由最强者发出,因为这个特点,所以不存在署名,每一届,都是要靠推测,猜猜看是谁发出的邀请函。” 司马俊微微一笑,皱眉的动作,和忧虑的心情,顿时间被自豪所替代,因为他知道,接下来的事,真的会非常有趣。 “当今天下诸侯,割据分裂,最强者,应该就是风安了吧。” “这个臭小子,胆子真的大,难道他不知道,河洛天子大会,除了彰显威严以外,还要角逐出当代的最强者,用各种形式的比赛,才能够圆满结束吗?” 说实话,风斌也很自豪,因为风安是他的儿子,只是,他到现在还不能确认,这个自称为徐行的人,到底是货真价实的风安,还是说,另有其人呢? 带着这种半推半就的心理,风斌产生了一个比较奇怪的想法,破城之后,把这三座城池,都合并到西楚,如此,完成一波父子合力的壮举,也算是能够在岁月的史书上,留下一笔佳话。 当然,赣县的情况,大家都是有目共睹,被魔气所浸染,短时间之内,估计是不能再进了,不过,这个世界上的能力者何其多也,只怕想不到,不怕做不到。 找一些有着克制魔气的能力者,来合力完成一个阵法,破掉魔气,重建赣县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 不过,接下来的场景,应该会带来风斌和司马俊非常大的冲击,因为在他们接近西大门的那一刻,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,而这个场景,应该会让这两个遭老头子,在心态方面,发生那么一点点的细微变化。 “阿斌,为什么皖县的城楼瞭望台上,也没有弓兵呢?” “可别告诉我,皖县和赣县一样,都被魔气给浸染了。” 事实上,司马俊原本是觉得,韩蛟得知了闽县失守,他的好弟弟,韩蟒被击杀,城破人亡,韩蛟担心自己也步后尘,所以直接弃城逃跑,来与他的好哥哥,韩龙合军。 只不过,在离开城池之后,韩蛟还做了一件非常缺德的事,摧毁民宿,让老百姓们都没有办法回头,然后拖家带口,无能为力,只能选择跟着韩蛟北上,去皖县讨生活。 毕竟,在赣县的废墟之中,风斌和司马俊都感受不到,一丝一毫的生命力,哪怕是人在被残害冤死之后,所带着的怨气,都没有,更莫要说什么其他的生命感应了。 正因如此,他们才可以确定,韩蛟必然是弃城逃跑,携民北上。 这种事,古往今来,发生过很多次,不过,弃城逃跑中,能够有带着老百姓一起逃跑的人,几乎是少之又少,堪称无限趋近于零的概率。 “如果说,皖县和赣县一样,都被魔气给浸染了,那么赣县里面,逃跑的人们,能够去哪里呢?” 风斌心里面这样思考着,因为他们知道,先前齐鲁来进犯吴越的时候,第一次战役,被强制叫停,其中最是小人嘴脸的,就是韩家三兄弟,他们带着精锐,直接杀到了主战场,还要联合齐鲁,困杀吴越联军。 其实,如果当时他们真的得手了,杀了仁山,也未必能够吃得下吴越二城,相反,可能还要和齐鲁再碰一碰,打个三方混战,大军溃散,让徐行捡个大便宜,也说不定。 当然,那都是只是假设了,这个世界上,可不存在什么后悔药,一旦失去了机会,就再也不可能有弥补的可能了。 哪怕是这个世界上,最顶级的能力者,也不过是停止时间,而不是让时间回溯倒流。 第(3/3)页